『如果章节错误,点此举报』石堆高者足有丈许,矮者也有数尺;远者间距十余丈,近者约有三五丈。远远望去,座座石堆宛如座座山峰,层峦叠嶂,怪石嶙峋,犬牙交错,层出不绝。
他骇然大惊,不及向计蒙诉说情由,急忙转身回望来时路径,却见他们身后,不仅有熊大营中的所有帐篷、稀稀疏疏的栅栏、简陋至极的高大辕门等等一切全都不见踪影,就连脚下踩踏稀烂的草地也早已变成沙石遍布的荒原大漠。
紧随其后的近卫师将士,乍然见到这等诡异变化,早已和姜尤一样惊恐万分,不知所措地立在这层层叠叠数不胜数的石堆重围之中,哪里还能看到来时的路径呢?
“可恶!”姜尤蓦地倒吸一口凉气,不由自主地狠狠咒骂出声:“岂有此理!”
与此同时,计蒙也已被眼前这匪夷所思的一幕震惊呆住,不由失声惊呼道:“妖术,一定是妖术!”
可是,计蒙话音刚落,龙中堂便突如其来地落在他们面前,仓皇劝说撤退。
姜尤眼见龙中堂惊慌失色,更觉事态严重,甚至无暇询问,便急忙看向刚刚追到身后的禤平和胥融,高声喝道:“快,传令,后队变前队……”
“冲啊!”
可是,姜尤话未说完,忽听一阵山呼海啸般的呐喊声由远而近急速传来。
他戛然而止,急忙顺声望去,只见正右方数十丈外,那个身穿绛紫长袍的病痨鬼身先士卒,率领一队兵丁从石堆后闪身而出,各举兵刃,齐声呐喊着冲杀过来:“杀啊,打败九黎,活捉姜尤……”
“哈哈!”姜尤轻蔑地冷笑一声,不仅没有丝毫惊慌,反而喜形于色,不屑道:“看来,姬云折腾半晌,也就这点本事。兄弟们,随我来!”
说着,姜尤大枪一抡,正要迎上前去,却见计蒙抢先一步拦在身前,拱手一揖,恳切请令道:“不劳大王动手,待微臣生擒与他。”
说着,计蒙反手指向病痨鬼,咬牙切齿道:“这小子就是牧娃,火烧六合寨就因他而起。”
龙中堂初见姜尤时,曾经提及到牧娃、风后和火烧六合寨之事,可姜尤并未放在心上,甚至,如今闻听计蒙一说,姜尤虽然瞬间想起此事,却依然没有放在心上,欣然应道:“好,给你一旅兄弟。”
“不,大王。”计蒙断然谢绝,转而看向姜尤身后,笑道:“一曲足矣。”
说完,计蒙高高举起三戈铜戟,高声喝道:“第一曲的兄弟们,随我来。”
话音落处,计蒙霍然转身,振臂一挥,身先士卒,率领近卫师第一曲的八百名将士,踏着满眼苍黄的荒原大漠,扬起阵阵沙土尘雾,迎着迅速逼近的有熊将士,高声呐喊着冲上前去。
姜尤和龙中堂等人虽然没有前去迎战,可身在此等诡异之处,他们也丝毫不敢放松警惕,全神贯注地盯着很快跑出半里开外的九黎将士,静静伫立,久久未动。
甚至,龙中堂望着双方的军队越逼越近,紧张之中却又大惑不解,心想:黄帝既能布置这等幻境,营中必有高人,十有八九也还未出高招,可为何又让牧大哥前来厮杀呢?难道另有计谋?
可就在他胡思乱想之际却又赫然发现,眼看双方将士就要短兵相接展开厮杀,牧娃却忽然转身回头,率领队伍调转方向又一溜烟地往回跑去。
龙中堂顿时哭笑不得,惊异万分,急忙看向姜尤,却见姜尤也双眉微戚,满面疑惑还又若有所思。
他正欲出言相问,话到嘴边却又咽了回去,心想:既没发现异常之处,又能说些什么呢?只好走一步说一步,等等再说。
可他刚想到这里,忽听一阵呐喊声又从左边传来。
他急忙顺势望去,只见左侧数十丈外的一座石堆后,鬼臾区率领一哨将士大呼小叫地冲杀过来。
他霍然一愣,悚然惊悟,急忙提醒姜尤:“大王,他们是不是化整为零,想把我们分而歼之呢?”
“那要看他们有没有那个本事。”姜尤好像并不在意似的回应一声,肃然注视着冲击过来的鬼臾区等人,稍稍一顿,吩咐道:“我在此迎战鬼臾区,你带上第二曲的兄弟去追计蒙,让他不要恋战,速速回归。”
龙中堂顿时松了口气,心想:大王看上去藐视敌人,可心中却清楚得很,丝毫不敢大意,急忙应声看向计蒙追击的方向,却见计蒙等人大多已经深入到一座石堆背后,仅仅还有尾部的数十人正在飞快地跑出视线之外。
他不敢怠慢,急忙回身命令道:“第二曲,跟我走。”
喝令声中,他甚至不等近卫师第二曲的长官出声响应,已经心急火燎地率先飞奔出去。
可是,等他流星赶月般奔到计蒙等人绕过去的那座石堆旁边之时,却惊愕发现,他不仅再也看不到计蒙等人的半点人影,甚至连他们刚刚走过的地面上也找不到任何踩踏过的蛛丝马迹。
他蓦地心中一沉,倏然止步,急忙转身回望,却见随他追击的近卫师第二曲的八百名将士尚在二十余丈之外。
眼见处境愈发诡异,他不敢贸然再追,只好驻足等待,并趁机细细打量周围环境,试图尽快查明计蒙的追击方向。
他环顾四周,只见或远或近或大或小的座座石堆把它们周围寸草不生的荒漠空地遮出或明或暗的片片阴影,远远望去,好像一座座阴森恐怖的巨大坟堆,显得愈发狰狞可骇,让他越看越心慌意乱,不知该追向何方。
他正自茫然失措,进退两难,却见众将士已经追到近前,而带队之人居然是侍卫统领禤平,不由讶然问道:“您怎么来了?”
“大王不放心。”禤平简短回道:“看见兵正吗?”
“没有。”龙中堂郁闷回答一声,转而示意禤平看向远远近近的大小石堆,无可奈何道:“那么多人,居然没有留下丝毫痕迹,实在诡异莫测。”
禤平神情凝重地缓缓上前几步,小心谨慎地左右察看片刻,越看越觉得这些石堆阴森恐怖,下意识地从底部一直看到顶端,忽然心中一动,脱口问道:“石堆上能否立足?”